2019年3月14日 星期四

【書生｜075】愛與陪伴，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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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週書目】甲乙丙丁：十七個寬容等待的教學故事
【本書作者】凌拂
【ＩＳＢＮ】9789573274063
【出版公司】遠流
【本書定價】300
【出版日期】2014／5／1初版1刷
【閱畢日期】2014／6／7（六）
【讀後心得】

這星期五的下班時分，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為了趕赴約的我，還是乖乖套上雨衣，騎著小白奔馳在柏油路上。
那天在網路上看到五月份出版的一本新書，讀了一下裡面幾段的小故事，雖然印象深刻，但此時此刻的我，也還在猶豫要不要去附近的書店找一下書目。
既然都已經被淋溼了，於是就打了把傘，到附近的誠品書店看一下好了。
隨手拿起出發前才決定要買的另外一本書後，就走至櫃檯，請服務人員幫我找書。
說來好笑，當我說出我要找「甲乙丙丁」這本書後，不禁連自己也呆了一下。咦？甲乙丙丁？那是什麼東西啊？為了怕店員聽不清楚，我重覆了兩遍我的書名，對方才說是放在教育類，說要直接幫我拿取。
「請問要找什麼書？」
「甲乙丙丁。」
「什麼？」
「甲乙丙丁。」
不管怎麼看，這段對話還是很突兀、很好笑，但我們雙方仍舊保持正常地交談，這才神奇吧！有誰會用這種書名啦？沒錯，就是凌拂老師。
雖然持有會員卡，但還是只打了九折，不過，自己還是買下來了。
我也是過了很久之後，才學會不要太在意折扣的部分，因為有緣與一本好書碰面，就好好把握，說不定錯過了，這輩子再也不會跟它有所交集了。
會這麼快速就決定要下手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因為看了官方網站，得知今天（6月8日）有一場新書座談會，在台北市立圖書館的總館，位在建國南路上的。
我沒有一定要參加書籍的座談會，一來剛好自己當天沒有排事，二來也是因為本書作者是教育界的前輩，三來是因為網站節錄的教學現場的實錄讓人好奇，於是在Gtalk上，問了朋友沒有有空一同前往，想要找個人一起去聽聽看。
是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就不想去簽書會了呢？也不一定。
不過，如果有人同行的話，我想動力會更高吧！
既然找了人要一起出席，那就得趕得出發前，把書翻過一輪才是。所以就算只剩下一天，就算得翻到凌晨兩、三點才睡，自己還是乖乖地先行爬讀過。
三十年，是多麼可敬可畏的一個數字啊！凌拂老師以自己三十年的教育現場的觀察與省思，寫下了這麼一本書。除了可作為教學現場的檔案外，其實也是對生命的一種領悟。
對比起從師大畢業後只教了兩年的私立學校的資料處理科教師，後來的我就轉身投入資訊領域的職場而載浮載沉至今。
但那時候的教師實習、專任老師，卻仍舊畫下了很大的一個篇幅，或彩虹，或黑白，或是灰色的漸層，不曾隨著年歲的過去而淡化，依然鮮明。
雖然是第二遍看「阿丁」的這則故事了，而這次是確實從書本裡再次領略，但看著老師在台上活靈活現地講述，還是津津有味，笑聲不斷。
未曾站在講台前執教鞭的人，可能無法想像，教書不只是教書，那是一種得跟一個個獨立的生命體過招的過程，一下子你贏，一下子他贏，一下子全班贏，像拔河繩上面的紅線，來來回回，來來去去，這不是補書班那些教著解題技巧的名師需要面對的，也不是播放著冰冷的教學影片可以取代得了的，因為，那是生命與生命的真實的拔河，也許痛苦，也許成長，是需要親身體會的。
透過文字、透過講述，我彷彿可以看見，那賴著皮的阿丁，將課本丟得散落了教室一地，不服輸的尖叫聲響徹深山林間，賴在地上掙扎的手腳不停地抓空揮舞，可卻看著凌拂老師處變不驚，從抽屜裡拿出已熱好的便當，準備跟阿丁來個長期作戰計畫。
這不是百米賽跑，有著誰贏誰輸的簡單結論，而是當我們堅持著一個信念的時候，到底可以撐到幾時，可以撐到什麼情況才願意放手。
看著阿丁從小在路上爬行長的凌拂老師，不免清楚知道阿丁家的狀況，也深知如果這個孩子一旦自己放手的話，就再也沒有人有機會改變他了。
所以不得不佩服，願意這樣跟阿丁這個孩子乾耗著，無非不希望他學會基本的做事態度，雖然只是簡單地一個寫字作業，也不肯就此屈服。
是不是因為是在山上的有木國小，才有這樣的情境？是不是因為彼此有了所謂的寬闊空間與時間餘裕，才得以窺見生命緩慢卻重要的變化？是不是當我們願意蹲下身來放下大人的矜持，才看得到平行的孩子的眼神？
從都會區的萬人小學，申調到全校不到百人的深山小學，改變的契機又是什麼？是不是因為也看見了那被關在狹小籠子裡到得自相殘殺的鴿子的一景？
在高雄鄉下長大的我，國小離海邊只要不十分鐘的腳踏車的時間，那一年入小學一年級，我還記得班上數來只有十人，五男五女，有不少人的臉上是還掛著兩行鼻涕等待入學的。
屬於分校的我們，學校並沒有實體圍牆，常上課到一半，就聞到那挑糞的老伯伯從操場中央走過，為了去澆種在馬路對面的菜圃。
書裡面所描述到的上課上到一半，會有動物跑進來繞一圈再出去，真實地就在我們教室上演，換成是狗兒在追逐而已。
直到小學五年級的一個事件…
村裡有個陌生男子，衝進教室撒野，將教室後面的垃圾桶，一個手勁地往前面的黑板上丟，下課時間嘻鬧的我們，一時之間也愣住了，嚇傻了，深怕接下來發生什麼更可怖的事情，當對方的手上不知道是拿著什麼的時候。
老師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趕進了教室，護著我們幾個小蘿菠頭，一介女子，跟這漫著滿身酒味的男子對抗叫囂著，雙方交鋒，一觸即發。
事情最後是怎麼落幕的，其實小腦袋瓜裡也沒什麼印象了，就是那大家紛紛閃躲的景象，仍歷歷在目。
後來不經意地想起，雖然還是覺得驚險，但有著老師挺身而出的護衛，讓大家像吃了顆定心丸，雖然害怕，但也不再害怕，因為有一個大人接手處理這樣的事件，讓這十幾、二十隻小手免於恐懼。
有了偌大的校園的保護，有了充裕的時間與男子的抗衡，有了大人的展開的雙臂，卻不至於留下陰影，因為，我們是被保護著的，我們是被愛護著的，我們是被陪伴著的，雖然很大以後才瞭解，那時候已大腹便便的楊老師，與對方交手時又是要多麼地勇敢。
很後來才知道，這叫作「校園安全」，是很久很久以後，才有被重視的議題。
種下一顆種子，需要有等待它發芽的時間；看一朵花開，也需要等待的時間。原來，時間是烹煮萬物的火苗，等待著時間的變化，等待著空間的遞嬗，或許緩慢，但卻必要。
可惜的是，在步調急速、講求功利、只看短利的社會，我們忘記了這樣的前提，把自己逼到了牆角，也壓縮了孩子自由呼吸的空間。
沒了天空的鴿子，只好把壓力內化，等待爆炸的那一天。
民國九十七年七月就離開教職的我也深知，教育現場，冷暖自知，如果要說有什麼法寶，也不過是愛，是陪伴，還有等待，而這，又何嘗不是你我一輩子都需要學習的課題呢。那麼，就試學著溫柔一點吧，對孩子，對別人，還是對自己，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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