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14日 星期四

【書生｜077】さよなら、さよなら（再見。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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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週書目】去看小洋蔥媽媽
【本書作者】岡野雄一
【本書譯者】黃友玫
【ＩＳＢＮ】9789865956486
【出版公司】漫遊者文化
【本書定價】280
【出版日期】2013／6初版1刷
【閱畢日期】2014／6／22（日）
【讀後心得】

一九二三年，距離今年的二○一四年，已過九十一個年頭了，都將近一個世紀之久。
本書的女主角－三枝女士，目前正被安置於養護中心，除了日漸衰老的身體，還罹患了愈來愈嚴重的失智症。
他的大兒子，也是本書的作者，利用父親八十歲高齡離世後的年金，安置了母親。
三枝女士也是從那一年開始出現失智的各種症狀。
三枝女士的娘家位置日本熊本縣的天草，身為家裡人口眾多的長女，不是要下田幫幫忙農事，就是要照顧年幼的弟妹，聽說直到出嫁的前一天都還在田裡幫忙，也難怪沒有機會求學。
作者的父親則生於一九一九年的長崎市中心，一直在三菱造船所工作，或許因為工作上的壓力，再加上神經質的個性，愛喝酒的他，不是常常把薪水給花光，就是酒後發瘋的暴力相向，家人常常是他出氣的對象，直到戒酒後期才有改善個性。
或許因為那個時代的醫療，也有可能是宿命，三枝女士在原子彈爆炸那年失去了她的長女，也沒能留住最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兒子，在她失智的那段期間，常常冷不防地出現照顧孩童的舉止，不知是種內疚，還是對於自己親生孩子的思念。
就像大部分的年輕人一樣，作者在成年之後，就頭也不回地在東京落腳，娶妻生子，留下自己的母親與大弟獨自面對父親一人。
直到二十年過去，離婚後的他，獨自帶著兒子回到長崎，開始了陪伴兩老的生活與在地工作。
為了紀錄母親失智後的情況，他逐筆畫下母親的一言一行，並自費出版了漫畫與文章，後續更被相關人士發掘，而形成日本非常大的迴響。
如果有一天，當我們最愛的親人，開始忘記我們是誰的時候，我們的心，能不能承受得了這種失落？然後還得一如往常地進行照護、料理的動作？
那一年外公不小心在浴室滑倒，造成骨折，隨後進行截肢動作。
老人家最怕的就是摔，這一摔，把外公給摔怕了，雖然醫生說還是可以自行起臥，但外公怎麼樣就是不肯復健，不肯自行下床行走，就此開始長達十年的臥床生活。
還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常常就陪著母親，在黑暗裡共同前往照護中心，去探望外公。
外公生性沉默，雖然知道自己的女兒、外孫來訪，依舊吐不出一字一句，還好我們帶過去的食物可以讓他稍微開口一下。
那時候的外公已經要把成人尿布了，日常起居都要專人處理，一個月費用支出，也夠四個舅舅們辛苦了。
後期，舅舅們委託那時候已沒在公司上班的母親，照顧自己的外公，就這樣開始了外公與我們生活的日子。
因為母親的婆家與娘家距離不近，以致於並不常回娘家，所以小時候對外公最深的印象，不是過年回去領紅包，就是在上學途中會經過的廟埕看見外公的身影，除此之外，真的很少跟外公有什麼往來。
母親開始了照顧外公的生活，才發現一個肢體僵硬、形同枯槁的人，照顧起來真的沒有想像中的容易。
一下子所有被排洩物弄髒的床單都要整個換洗晾乾，一下子要洗澡理髮，最麻煩的莫過於身上大大小小、新新舊舊的褥瘡，那幾乎見骨的傷口，好了又壞，壞了又好，每每看到母親的眉頭都快縐成一團還是想不出比較舒爽的處理方式。
原本就沉默的外公，更顯安靜了。
唯一會出聲音的時候，就是呼叫大家要拿東西給他吃，或者弄水給他喝，其餘時間，一樣保持沉默，連舅舅們撥空來訪，也得不到他的一聲詢問，大家常常摸摸鼻子就回家去。
不少時候，還是吩咐母親幫忙打卡，「打卡」？為什麼要打卡？因為是外公年輕的時候，上下班總要打卡，這下連躺在床上，也沒能忘記這些早已歷史久遠的事。
可是當母親向他探詢我的名字的時候，他總說是隔壁誰家的兒子、又是誰的孫子，好像完全跟他沒關係似的。
可是跟我長得很像的老弟，卻總得他的叫喚，該不會是因為我們兄弟倆的身高差很多，所以比較矮的我因此被忽略了吧？不過，對於躺在床上的人，應該每一個人看起來都是高大的吧？
其實也怪不了外公，終年在外生活的我，除了農曆春節假期會有較長的在家時間外，常常回家個兩、三天，就又得揹起連卸貨都還來不及卸的行李再行離家遠行。
離開我們也將近一年的外公，回到家的我，常常還是會忍不住瞄向他長年臥躺有那張木板床，聽說早已殘破不堪了。
看著作者親手一筆一畫記錄著自己母親，彷彿在跟我們說著，老化也是上天幫我們安排的必訪行程之一，無一能倖免。
可是，當那麼一天來臨的時候，我們的心裡有做好準備了嗎？家人也做好準備了嗎？
還是像三枝女士說的，雖然知道自己變癡呆了，但卻發現已離世多年的丈夫，反而更常回來探訪她了，害她自己也不禁滿懷感謝的說，變癡呆也不全都是壞事的字眼。
當然，因為失智的關係，日常生活確實會發生許多糗事。
例如忘記剛剛的電話是誰打來的，上完廁所忘記沖馬桶，一直做著重覆的事情，可是卻又偏偏對年輕時候的記憶，清晰得不得了，根本就跟背書人沒兩樣。
週六跟朋友去看這本書改編拍成的電影，儘管搞笑的成分不少，但更多的是，讓我看見年老、失智的感慨。
自己的妹妹是什麼時候還來不及長大就過世的呢？
小時候的手帕交如今又在哪裡了呢？
雖然很討厭但卻還是想念的丈夫何時會再來夢中相會呢？
連自己的兒子都要把禿了一半、像小洋蔥的頭給亮出來，才能勾引出親人的記憶。
不管是喜歡，還是討厭，如果有一天，對方連你是誰都記不得了，那再多的情感，就像石投大海般，沒有任何回應，那又是多麼愴然的一件事。
作者寫道，「在別的城市生活的歲月，讓我能從完全不同的角度來看故鄉。」
我們總是在離家的那一刻，才學會開始想家，才知道家人對自己的重要性，雖然不見得是正面的效應。
也因為得開始離家生活，我們才有機會長出自己的信念，並在外頭的奔波之後，回頭用更寬容、更體諒的心，去對待自己最親的人。
他們老愛問我說，想不想回老家去生活，坦白講，我沒有一刻是不想的，尤其能在辛苦工作一天之後，跟自己的家人聚在一起吃晚飯，看電視，聊天，散步，那是多麼舒服的一刻。
可能也是因為這樣的距離，小鷹得獨自離巢生活，我們才有機會成立一個新的家，然後在新的地點，開枝、散葉、成長、茁壯。
已經買了好久好久的書，總算是讓我翻完了，明明份量就不多啊。
然後看完電影後的我，對許多片段還是深受感動，當下的我會情不自禁的落淚，確實也很正常。
片尾曲「一青窈」的「霞道かすみじ」，旋律感人，詞境悠遠，害我還想進戲院再去好好重溫一遍吶！
在我忘記你之前，讓我好好記住你的臉，一遍再一遍，一遍又一遍…

【霞道かすみじ】
作詞／一青窈
作曲／武部聡志
演唱／一青窈

ひとつずつ名前忘れて
ひとつずつさよならして
昨日までは千切り絵みたい
あなたを忘れたくない
少しずつ子どもに戻り
少しずつあなたに戻り
霞道のカーブを六つ、抜けて家までの途中
あっちぶつかりこっちぶつかり困らせたけれど
迷子にはならないわ　なぜでも

ありがと　ありがと　私はどこに流れてくの
おやすみ　おやすみ　まだ見たいものがあるのでしょう

ひとつずつ思い出にして
ひとつずつ万年青に変えて
今は亡き人の面影、あなたに重ねてしまう
三角屋根の向こう側ではかかしが通せんぼ
生きるのにむつかしい季節よ

ありがと　ありがと　あなたはどこで待っているの
おやすみ　おやすみ　まだ見たいものがあるのでしょう

さよなら　さよなら　あの日の少年の瞳よ
ありがと　ありがと　まだ見せたいものがあるけど
ありがと　ありがと　今、あなたは私のおうち
あなたが私のおう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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