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14日 星期四

【書生｜071】要卡早睏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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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週書目】媽媽的一句話
【本書編者】春光編輯室
【ＩＳＢＮ】9789865922436
【出版公司】春光出版
【本書定價】250
【出版日期】2014／4／3初版1刷
【閱畢日期】2014／5／11（日）
【讀後心得】

幾天前，在網路上逛街的時候，看到有人寫下那媽媽最常叮嚀的一句話…
從上個禮拜天寫完「是不是不作為就可以不用負責任？」讀書心得一篇，當日也翻完《你就是改變的起點》一書，原本想說本週有可以跟大家分享的書目了…
昨天去書店挑禮物的時候，剛好有看到《媽媽的一句話》這本書，二話不說就一起拿到櫃檯去結帳。
今天一早起床，其實還是睏得要命，但時間差不多還是會自己醒來，硬是要再躺下去也不見得睡得著，更何況外頭的其他房客來來回回、房間也開開關關的。
於是從提袋裡抽出這本書，想說今天剛好也是母親節，那就把這本書給翻一翻吧。
看著這五十位夥伴皆各自分享母親最常說的一句話，一字一句都像是平時阿母會提醒的事項，非常地親切，但也有著莫名的感傷。
在那一片漆黑鄉下的夜晚，我房間的日光燈還亮著，母親大人半夜起床，總會過來探一下，然後跟我說，「卡早睏耶」，桌上那疊參考書還沒有做完，我怎麼樣都還是沒辦法早一點睡，只能從房間順口回了聲，「喔好」，只是想讓母親大人放下心回去休息，因為我一直都知道家裡的經濟重擔，自始至終都落在這個女子的身上，無法指望他的先生任何一點，而我也為了那全班、全校的第一、二名在努力著，雖然我自己也都趴趴睡睡好幾回了。
也忘了是撐到幾點才到床上去躺平，就依稀聽到阿母在喊叫說，「正啊，阿正啊，正耶」，沒辦法，我實在是爬不起來，只好每次都勞煩也準備要出門上工的阿母叫我起床。
高中考進隔壁縣市，開始了我住校、住宿的三年。每次週日離家回到住處，總會找個公用電話，跟母親大家報個平安，而那個時候還沒有手機這種東西。
雖然週五下課就會趁晚上回家了，但週間還是遇爾會打個電話回家，問問家裡的狀況，坦白講，雖然獨自一人在外生活是頂愜意的，但我知道我們家並不是一般的家庭，心裡常常放不下心。
才剛掛完跟阿母的電話，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其他室友，直說很羨慕我，說什麼我跟阿母很有話聊，還是會開玩笑，說他自己就沒辦法這樣。
這個時候我才有發現，國中時期常常跟阿母起的衝突已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反而是離家後的深深思念，身為男孩子與長子的我始終裝得堅強，可誰知道晚上被子裡的枕頭溼溼乾乾了多少回。
那個時候的我，常常怨自己說，為什麼會考上第一志願，為什麼功課會名例前茅，為什麼我得要離家不能通勤，為什麼我不能在家好好保護自己的家人，同時還帶著深深的愧疚感。
大學四年，碩士三年，我終於是在教師實習的那年，能徹徹底底與自己的家人好好同時生活了一整年，一起享用阿母親手幫我們準備的晚餐，還有早就切好的一盤盤的水果。
有人說，戀家的人才懂得戀愛，是真是假我無從得知，但這些獨立生活的日子，真的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忍受得了的，可是誰叫我的個性又是那麼獨立，還是說那是種不肯服輸的偽倔強呢。
在外生活，忙著讀書、忙著打工、忙著戀愛、忙著志工、忙東忙西的，可是心裡一直沒忘記的，就是那在高雄鄉下的親人。當想起來要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時，除了聽聽家裡發生的大小事，也會聽到阿母一再重複的叮嚀，「要穿呼熱」、「吃飽沒？」、「什麼時陣要返來？」、「不要太累」、「要卡早睏耶」，每一個都是我從小聽到大的叮嚀，很平常，卻很溫暖，有時候溫暖到都快掛上兩行淚了，卻要假裝相同的聲調回應著「好」的字眼。常常一聊就大半個小時，但是有要掛斷電話的那一刻，阿母會說，「按奈好喔」，然後兩人就掛了電話，這幾年阿母會補一句，「再見蛤」，而我卻怎麼樣也說不出口一樣的字句，其實，我不想再見，我只想一直一直見，一直待在阿母的身邊，陪她看八點檔，陪她去買菜，跟著一起準備晚餐，一起去逛夜市，陪她去看高血壓、糖尿病，當她在國術館治療那日積月累的傷痛時，乖乖坐在旁邊等待，因為我一直一直都知道，那些傷、那些痛是怎麼來的，像大姆指上的那道疤，不就是在工廠的時候不小心被機器壓傷然後還住院了好幾天，現在的我三不五時就會問阿母說，還會不會痛，阿母就是很淡然地說，不會痛啦，只是天氣不好會麻麻的這樣，而聽在我這個兒子的心裡，又是多麼地不捨啊。
後來教了兩年書，當了第六年的軟體工程師，可每每碰到要回家的時候，心情還是雀躍不已，跟那時候就讀高中時的每個禮拜的返家的期待心情是一樣的。
上次五一勞動節的連假才剛回高雄而已，於是這週的母親節就留在北部了。倒是上次回去，阿母就問說怎麼沒有要帶她去吃飯，我只是呵呵兩聲，原來阿母也會跟自己的兒子提出需求呀，而她的兒子也早已長大成人到可以讓她依賴了，這又是多麼讓人歡欣的一件事啊。
討人厭的五月，不僅有房屋稅，還有不知道為什麼會被課這麼多的所得稅，想來就讓人心煩。
可是我卻在摸到中午才出門並經過提款機的時候，偷偷轉帳了五千塊到阿母的戶頭去，也不知道餘額夠不夠付這期的信用卡帳單了。
我想晚一點的時候，再打個電話回家，告訴阿母這件事，然後叫老弟帶阿母去外頭吃頓好料的，或是可以領出來當零用金也可。
只是我不知道，當我說完「母親節快樂」這幾個字後，會不會說出「我愛你」這麼肉麻的字眼，我想，雖然已年紀一大把了，我還是會說不出口吧，可能就換個說法來表達了。只是只是，每次掛電話前的那句，「再見蛤」，我還是很不想聽到，多麼想有個小叮噹的任意門，轉開把手，就回家到了，還是會在一大早的時候聽到阿母數十年來如一日的聲音，「正啊，阿正啊，正耶」，然後一樣心不甘情不願地起床。
對了，從上個禮拜天，到這個禮拜天翻完的《媽媽的一句話》，我總覺看完了八本書了。說來也讓人很難相信，我有三個晚上是有約的，中間也去電影院看了兩部電影，值了兩次三個小時的服務，其中有一晚還處理公司的業務到凌晨一、兩點，甚至寫了兩篇共五千字的讀書心得了。
阿母你的那一句，「要卡早睏耶，有聽到沒？」我有聽到啦，我會早點睡的啦，「好啦！」
突然想起我前兩天在網路上留的那段話…
「親愛的，如果遇見我母親的時候，記得幫我捎上『母親節快樂』的祝福。我想我這輩子最大的禮物，就是有一個善良如一的阿母。如果老天爺祢覺得我平日的所為還不錯的話，可以麻煩祢一定一定要保祐母親大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只因為我還想多挽幾次阿母的手一起散步。」
而我喜歡這本書封的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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